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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留下來 伺候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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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留下來   伺候你。

正月初六, 格鬥賽決賽日正式拉開帷幕。

南馥和淩真一個在敗決勝出,一個在勝決勝出,兩人意料之中地在冠軍爭奪賽碰面。

主持人聲調高昂地介紹兩名選手入場。

南馥和淩真對峙而立, 相比後者恨不得吃了她的兇狠表情, 南馥看起來要平靜得多。

室內賽場, 雖沒有人山人海的觀眾,但來這裏的每一位都表現出了空前的狂熱和激動。

主持人站在兩位選手中間,大屏幕轉移到淩真臉上:“淩真選手,此刻面對如此強勁對手,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?”

淩真朝觀眾席揮了下手, 而後死死盯著南馥, 高聲道:“今天之後,金嶺會所即將誕生唯一的兩冠王——”

他指了指自己:“就是我!”

觀眾被這話調動了情緒,全場都開始喊淩真的名字。

主持人又將話筒遞到南馥面前:“咱們今年的黑馬選手南馥, 你有什麽想跟你對手說的嗎?”

南馥懶洋洋地提了下唇角,伸出一根手指, 淡聲道:“贏他, 我只需要一個回合。”

主持人驚訝一瞬:“年紀輕輕, 口氣不小啊。”

場外簡一言聽到這話,也忍不住笑了:“小祖宗,這麽狂……”

“大家也都看到了,兩位選手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自信和對勝利的渴望,那今日到底是黑馬逆襲,還是冠軍衛冕, 讓我們拭目以待!”

伴隨著主持人落下的話音,兩人開始往賽場上走。

口哨聲混雜著全場歡呼的聲音,兩人在擂臺上纏鬥起來。

南馥身上的傷畢竟還沒好全, 她前期沒有攻得太猛,只是在對方來不及收拳時,嘗試性攻擊他的面門。

淩真見她這麽沈得住氣,連一絲破綻都不露,不由有些心浮氣躁。

他額頭起了一層汗,緊捏自己的五指拳套,聽著觀眾近乎癲狂的吶喊聲,心裏越來越沒底。

賽場上,沒有比輸更可怕的事。

這一場要是輸了,過街老鼠人人喊打,他在金嶺會所再也沒有任何容身之地。

這麽一想,淩真牙齒一咬,暗暗撥弄了下手套上的一個劃片,大吼一聲,一手擋開南馥的攻勢,另一手狠狠往她頭側打過去。

場館燈光密集,隱藏在拳套裏的細小刀片折射出冰涼的光點。

南馥眼中閃過一絲錯愕。

要接了這一下,她腦袋就不止是開個瓢那麽簡單的事了。

淩真這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置她於死地。

事出突然,南馥來不及想更多,她往後仰了下頭,在那一拳砸過來之前,雙手擋在面前,一腳踹在了淩真的大腿內側。

刀片將拳套劃拉得四分五裂,險險擦過她的皮膚。

南馥並沒有停止攻擊,一腳又一腳盯著他的大腿踹。

在金嶺會所的賽場上,只要不是徹底喪失行動力,這種情況裁判是不會吹哨的。

淩真被打得連連後退,痛苦地嚎出一聲,饒是他再想攻擊,也已經連靠近對手的機會都沒有了。

最後一擊,南馥掄起拳頭照著他的下頜往上毫不手軟地打出一記,下一瞬,她聽見了下頜骨碎裂的聲音。

這麽一場激烈的反擊也不過發生在幾秒之中。

旁邊的裁判驚得連吹哨都忘了。

淩真雙目血紅地倒在地上,嘗試著動了動發抖的兩條腿。

裁判終於回過神,開始吹哨。

如果十秒內他起不來,就判定這一回合南馥勝。

在裁判的倒計時中,淩真臉上閃過怨恨和不甘,他雙手捏拳,死死咬著牙,終於艱難地撐著自己站了起來。

然而南馥靜立在原地,居高臨下地睥睨他,卻沒有再出手的打算。

勝者是誰,已經不言而喻。

裁判屏息以待,簡一言手心沁出了汗,就連黃毛和藍毛都緊張得揪緊了衣角。

片刻後,在鋪天蓋地的尖叫聲裏,還沒來得及站穩的淩真,雙腿哆嗦著,朝著南馥的方向,面如死灰地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去。

這一跪,就再也沒能爬起來。

主持人見此,激情澎湃地宣布:“本場比賽,經過裁判的判定,南馥選手在第一回 合兩分四十三秒KO獲勝!”

裁判高舉起南馥的手,全場都是喝彩的聲音。

“贏了贏了!啊啊啊啊啊!”

“南馥牛逼!!!”

“這他媽才是冠軍應有的樣子!淩真給老子滾!!!”

“耍陰招都打不過,太他媽可悲了!”

簡一言在臺下,和南馥面對而立,他看見那人眼中半分溫度也沒有,聚光燈打在她身上,襯得她淡漠的五官在滿場的喧囂中幹凈得幾乎到了純粹的地步,如此耀眼,又如此格格不入。

他笑著笑著,卻別開了視線,不忍再看。

……

與此同時,早有助理將比賽戰況匯報給了辦公室裏的林先睿。

“先生,淩真不守規矩,要怎麽處理?”

林先睿轉了轉真皮座椅,眸中冷意橫生:“他這輩子應該都沒出場的機會了,將人交給警察吧,畢竟我們辦的可是正規格鬥賽。”

助理應了聲“是”,準備轉身出門事。

林先睿叫住他,淡淡道:“記住,別虧待了我們的新冠軍,錢打點到位,順便告訴她,三月初有一場表演賽,讓她好好準備一下,到時候可別給我丟人。”

-

等到事情全部處理妥當,已經是正月初七了。

南馥晚上十點鐘回到家,還沒來得及換衣服,第一件事就是給江郁打電話。

江郁幾乎是秒接。

南馥擺弄著耳機線,聽到電話那頭一聲清越的“餵”後,眉眼才舒展開來:“這麽晚了,還沒休息?”

“過幾天不是要開學了,”江郁伸了個懶腰,“無聊寫寒假作業玩兒。”

南馥笑了下:“臨近開學才補作業,這不是周漾才幹得出來的事麽,怎麽我們郁哥也不思進取了?”

“我的早就寫完了,”江郁義正辭嚴地糾正她,“現在這一份,是在幫我們不思進取的南總寫的,我一猜就知道你沒功夫做作業,是不是?”

南馥神情一頓,不由啞然:“你不提,我確實都忘了。”

外面忽然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,冷霧沾滿窗戶,空氣中寒氣湧動。

江郁的聲音格外清晰:“你看我都熬夜為你趕作業了,作為女朋友,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?”

南馥脫下大衣,唇邊溢出笑:“說吧,想要我怎麽表示?”

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。

半天沒等到他說話,南馥正要開口詢問,江郁有些發澀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過來:“你的工作,忙完了麽?”

“差不多吧,”南馥側靠在床頭,懶散道,“明天我就去找你。”

“不要明天,”江郁說,“我現在就想見你了,我去找你好不好?”

南馥微微怔住。

下意識看了眼淤青還未消退的肩背。

聽出她的遲疑,江郁眼眸漆黑,嗓音裏落寞難掩:“就見見你也不行?”他聲音稍頓,“再說我還有件新年禮物想送給你,你不想知道是什麽嗎?”

南馥下意識順著說了句“想”。

江郁語速飛快:“那就讓我去找你,當面送給你。”

不待她說話,對面就掛了電話。

“……”

南馥盯著已經是忙音的通話界面,撐著額頭,楞了好幾秒才回過神,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,最終還是認命地起身收拾。

大約十一點的時候,小雨剛剛停,南馥看著樓下閃爍的車燈,隨手披了件外套,趿拉著鞋開門往下走。

江郁站在單元門口。

快到零度的冬夜,四下無人,耳邊是隆冬兇猛的晚風,泠泠月色將影子拉得很長,少年衣角捎帶著冷冽的味道。

出租車駛出小區,周圍安靜下來,只有路燈下兩道身影搖搖晃晃。

半個月沒見,如今人站在面前,南馥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分明是黑暗重重,她卻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。

“你不是說給我帶了東西嗎,怎麽兩手空空的?”南馥撥弄了下他被樓上防護欄猝不及防滴下來的雨水沾濕的鬢發,率先開口,“禮物呢?”

江郁臉上的細節清清楚楚,他眼睛很亮,擡起手腕,取下一根頭繩:“上次拿了你的頭繩,現在我還你一根。”

南馥接過來,除了設計精致之外,她看不出這根頭繩有什麽特別。

江郁認真地和她解釋:“過年跟著長輩們去廟裏拜了拜,特意讓大師給你做了法的,據說戴著能保佑人平安。”

南馥不禁失笑:“以前沒聽說你這麽迷信啊。”

“這不是,當時順便嗎。”江郁不由分說地將頭繩纏在她手腕上,鮮紅的繩,冷白的骨,尤其相稱,“那位大師很靈的,我看好多人都在拜,不管怎麽說,希望它真的能有點用處吧。”

思緒仿佛停滯一瞬。

南馥看著低垂眉眼的少年,是涉世未深,蓬勃而精致的相貌,時間和風霜都舍不得在上面留下痕跡,她心底驀地就被柔軟填滿。

“那就借你吉言,”她晃了下手上的頭繩,“這麽一算,現在我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了。”

冷風裹著潮濕感透過大衣滲進皮膚。

兩人站了一會兒,江郁見南馥始終沒有邀請他上樓的意思,他抿了抿唇,有些沈不住氣,伸手碰了碰她的臉,大拇指緩慢地摩挲了下,啞聲開口:“今晚我……”

不待他說完,南馥忽然搶先出聲:“見也見了,禮物也送到了,要不我幫你叫輛車回去吧?”

江郁猛地擡眼,沒說話,只安靜地註視著她。

南馥錯開他的目光,自顧自地說:“天冷,早點回家也好,別凍感冒了。”

說著,她摸出手機當真作勢給他叫車。

江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直勾勾地盯著她,一字一句地說:“今晚我不想回去。”

他的感情總是這樣直白而坦蕩。

南馥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,心一橫,聲線裏透著濃濃的無奈:“小貓,今晚不方便。”

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,江郁臉色慢慢沈下去。

他想她都快想瘋了,大老遠巴巴地跑過來,結果剛見到人,話還沒說兩句,就被對方在這天寒地凍的單元樓下拒之門外。

江郁越想越不是滋味,頓時脾氣也上來了,他冷冷看她一眼,松開手,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小區外面走。

他背影單薄,步伐卻跨得很大,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爽的氣息。

直覺告訴南馥,如果今晚就這麽放他走了,接下來要將人哄回來應該得難於登天。

沒等她想明白,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地往前追去。

“不是讓我走嗎?”江郁瞥了眼被拉住的手,沒好氣地說,“現在這又算怎麽回事?”

南馥從後面抱住他,輕嘆口氣,附在他耳畔,沒撒手:“留下來吧。”

江郁並不太買賬:“憑什麽你讓我留就留……”

話未說完,南馥掌心貼上他的下頜,少年全身一僵,像被人按下了靜止按鈕。

她用指腹刮了刮他的喉結,低聲重覆:“留下來,今晚伺候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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